柯岩寄语青年:拿荧光棒晃不如读古今中外经典著作
作者:中国社会科学报  来源:大爱网  时间:2016-1-30  浏览:3203

柯岩寄语青年:拿荧光棒晃不如读古今中外经典著作

焦 霖

转载自《中国社会科学报》

 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不唯“上”“潮”“权威” 读好书

  《中国社会科学报》:您一直关注青少年教育,您认为青年人应怎样读书?

  柯岩:人的生命总是有限的,不管寿命多长,我们能看到的事情都是有限的,因此除了直接生活,我们还要有间接生活,这是文学能够提供的。有那样一句话:“比陆地广阔的是天空,比天空广阔的是海洋,比海洋广阔的是人的胸怀。”多读些优秀的文学作品能够开阔我们的视野和胸襟,这样,在分析问题时就不会流于表面化、直线化,而要更广一些、深一些、角度更新一些。

  我小时候的生活很艰苦,一心想着长大赚钱让父母过上好日子。但在接触到保尔和丁玲这样的共产主义战士之后,我才明白,人生有两种不同的境界,一种人生是为了奉献,为了用自己生命的火把来照亮别人的生活;另一种就是腐烂,行尸走肉,吃喝玩乐。人生有不同的境界,《牛虻》和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让我们知道了革命的壮丽,要为美好的人生去斗争。

  当然,也要避免陷入读书的几个误区。

  第一,不唯“上”,领导、专家的话都不能迷信。职务高不等于学识高。区分好书和坏书的办法就是一边读书,一边生活和思考。否则,就很容易陷入历史虚无主义者的“泥坑”。青年人现在的生活比我们当年丰富很多。但机遇越多,诱惑也就越多,陷阱也就越多。为了不掉入陷阱,就需要有个明辨是非的头脑。“要知朝中事,去问乡下人。”要明辨是非,除了建立科学的人生观之外,还要到基层中去,那里有广大人民群众的真知灼见。

  第二,不唯“潮”。要将读书和生活结合在一起,不能沉迷于流行的东西。所有炒作的背后都有利益,或者为了推出某人,或者为了派系的利益。不要迷信他们,要相信自己的眼睛。除了读书,还要读生活这本“大书”。生活会教给年轻人很多东西。潮流和时髦从来都是一种肤浅。

  第三,不盲目崇拜权威。权威肯定在他们的专门领域有所建树,但有时他们并不能全面地了解社会。要看到每个人都有局限性,有的人甚至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来误导青年。青年人要到生活中去,行万里路,读万卷书。现在借着中央号召大家要学历史的机会,青年人要读一点历史的书籍,用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来分析生活和认识生活,这样,我们就能生活得更聪明、更健康,也更美丽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光辉党史需铭记

  《中国社会科学报》:近年来,您认真严肃地参与《与史同在——当代中国新诗选》和《与史同在——当代中国散文选》两套书的编辑工作。您觉得这两套书的意义何在?

  柯岩:我编辑的《与史同在——当代中国新诗选》这套书中的第一首诗就是《诗人毛泽东》:“你用平平仄仄的枪声写诗/二万五千里是最长的一行/常于马背沉思/便有战略家的目光/战地黄花/如血残阳/成了最美的意象……相信你是最严肃的诗人/一首气势磅礴的诗/调动了半个世纪的酝酿……”我们用半个世纪的流血牺牲建立了共和国,这是不能忘记的。

  《与史同在——当代中国散文选》其中有一篇是关于国旗国歌创作的故事,为什么在国歌中要留下“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”这句歌词?现在,我们并不是可以高枕无忧了,我觉得老一辈革命家看得是很深很远的,目前的成就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。还有一篇是《两个美国间谍的自述》,讲的是改造美国间谍的故事。一对美国夫妇来中国搜集情报,被捕后原以为会受很多酷刑,他们打算在被遣返后向媒体讲“红色地狱亲历记”,并以此暴得大名。但入狱后,我们的监狱不打、不骂、不侮辱犯人人格。监狱里本来大家都吃粗粮,但这两个间谍说自己胃不好,我们的管教人员就给他们熬粥喝。当时并没有一开始就对他们进行劳动改造,而是让他们每天学习。他们回国之后,美国人认为他们一定受过酷刑,就反复对他们进行身体检查,没有发现任何伤痕。而他们对此也予以客观说明。面对记者们的疑惑,他们说:“我们没有说共产党的好话,只是说出了事实。”这是我年轻时读的,像这样早期出版的文章,现在都很难找到了,但是很有教育意义。于是,我就费劲找出来,还有改造妓女、改造末代皇帝等文章,一起编入了文集。

  我们要批判地看待目前存在的历史虚无主义。有些所谓的“精英”认为,如果当时不抗日,现在我们就能和日本一样繁荣;南京大屠杀不要再提,再提会影响投资;如果不打“内战”,我们就和台湾一样繁荣了。缺乏生活体验的年轻人很容易相信这些谬论,年纪大的、经历过抗战的人就不会相信,因为那是我们民族不堪回首的伤痛啊。此外,文集里还专门选编了台湾学者颜元叔写的《向建设中国的亿万同胞致敬》一文。文章中写到大陆人民“勒紧裤带”建设新中国,在毛泽东时代结束之前,已经基本建立起了新中国的工业、农业体系。我们现在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的,不能割断历史,把这个基础推翻。台湾为什么会这么富?当年蒋介石走的时候,把仓库里的黄金都拿走了,把故宫里珍贵的文物都拿走了,后来又依靠美国而富起来。但这些都不是以工农业为基础,是依靠不住的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诗歌创作应具有时代的高度

  《中国社会科学报》:您作为著名诗人,留下了不少脍炙人口的诗篇。请问您如何看待当今的新诗创作?

  柯岩:历史给我们留下了多少优美的诗歌啊!歌唱祖国、歌唱人民、歌唱时代、歌唱生活……让我们每一触及,就热血沸腾,感奋不已。在迎接我党90华诞之际,我和一些同志正在为有的高校组织诗歌朗诵会。

  目前,诗坛比较强调写诗的私人化,强调诗要写得朦胧、写出多义性,诗中不可无我,要千方百计地张扬诗人的个性。作为一种流派,这当然无可厚非。但有的“精英”却完全排斥洪钟大吕,把自我强调到绝对的程度,声称诗人必须向内转。只要透视自己的内宇宙,就能写出天籁之声来。诗人要“不屑于表现自我之外的一切丰功伟绩”——这就误导了不少青年脱离生活、脱离社会,写出许多云山雾罩、不知所云的东西,还自视高深,蔑视群众,离诗歌越来越远,苦恼终身。这些以牺牲青年的才华、青年的生命来骗取“青年导师”桂冠的无赖不但毫无愧疚之心,还变本加厉地鼓吹起“去革命化”,甚至“去意识形态化”。为了“不要让思想伤害诗歌”,甚至“不要头脑”,“不要再管上半身了”,向内转再向下看。之后,干脆提出“下半身写作”,专门写性。弄得一些缺乏社会经验、涉世不深的孩子们在求新追“潮”的时髦下,一再受到伤害。诗歌也就出现前所未有的荒诞和无聊,什么朦胧性意识、性欲、性冲动、性滥交、性倒错……统统出笼,再去毒害更为广大的青少年。

  而所有的好诗、好诗人统统被他们扫地出门,一律贴上“思想教化”、极“左”、“僵化”、“假、大、空”、“标语”、“口号”等标签,利用他们在大学课堂或编辑部窃取到的权力或人脉关系,极尽嘲讽和打击之能事。他们可以欺骗青年,但人民群众却不买账。他们可以搅得周天风雪,但那些玩意儿我根本不全看。这就是为什么老百姓说“现在写诗的人比看诗的人还多”的缘故。而好诗和优秀诗人却永远留存在人民群众的内心深处。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常常能在一些场合,听到人民群众脱口而背出许多经典诗篇和大段大段精彩诗句的缘故。像诗人王怀让的不少诗篇,特别是他的《我骄傲,我是中国人》,我就在好几个不同的场合听人背诵,特别没想到的是,一次是在美国的一个诗会上,一次是在墨西哥一个普通家庭party上。朗诵的人声泪俱下,听的人泪满衣衫。像诗人王辽生的《探求》,我在四次文代会大会发言中谈到他,还朗诵了他的这首诗。当我念到“须发不禁流年磨,确乎白了许多;但心没有白,血没有白,且捧给四化滚滚洪波”时,当时台下不少代表都动情地哭了。可见人同此心啊!但这些诗人和他们的诗都不被当今诗歌界和那些“精英”认可,这没关系。一时的喧嚣和鼓噪很快就会过去。为人民歌唱、为人民呼吁、鼓舞民心的优秀诗人和作品,历史会让其一直流传下去。因为最公正、最伟大的评论家是时间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摆脱个人主义 与百姓共甘苦

  《中国社会科学报》:您如何看待现在的青年教育?

  柯岩:小平同志曾说过,我们这些年最大的失误就是教育。我两三个月前给《中国文化报》写了篇文章《谁说俺们“80后”油盐不进?》。现在,有一种现象,就是张嘴闭嘴批评“80后”这样不好那样不好。“80后”说了,我们生下来好好的,不就是你们这些“精英”教的么?你们这些“精英”给我们灌输“自我就是一切,他人是地狱”、“以自我为中心,个人利益为半径,这样才是人的生活嘛!”——上了他们的当,他们现在又来骂我们。现在,有些自命的以及吹捧起来的所谓“精英”伤害的不止一代人。这是让人愤怒,又非常让人悲哀的事情。

  我有一些“80后”的小朋友,我对他们说,你们经常拿着荧光棒去追星,你们就那么爱那些歌么?他们说:“不去同学就看不起你啊。”所以,我觉得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糊涂。实际上,那些东西也确实让人爱不起来啊,因为它没有旋律,歌词不通,缺乏艺术美的感染力。

  一次,我去一所高校与大学生交流,大家很热情,窗口都站着人。都说现在的年轻人比较狂,我说我年轻的时候比你们更狂。记得年轻时,组织派我们下基层,结果一下去,我发现自己连话都不会说,没有什么可狂傲的,从挑水、扫院子做起,一点点儿改掉这些知识分子的劣根性。青年们下去,看看老百姓是怎样生活的,和百姓同甘共苦才会有深刻的感受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反对历史虚无主义 民族脊梁不能忘

  《中国社会科学报》:您怎么看待鲁迅作品退出中小学课本?

  柯岩:这最早是由一个名牌大学一位“精英”教授提出的,那正是历史虚无主义思潮汹涌澎湃之时。一些风派人物甚至还打出一个臭名昭著的旗号,叫做“让鲁迅离我们远点周作人离我们近点;让丁玲离我们远点张爱玲离我们近点”,引起了人民群众极大的愤怒。但一些无知的青年被蛊惑席卷,被这些“精英”把持了的教材组虽然没能让那些汉奸文人大举进入,但却以鲁迅文章以前确实选得过多为名抽出了几篇。为了追随这股潮流,当时某省一个著名的诗歌刊物闻风而动,提出为了让下世纪的孩子们读到“魅力无穷”的新潮诗,教材中的诗歌也要大换血,把已有的郭沫若、艾青、臧克家、张志民、郭小川、贺敬之、公刘,及区区如我者统统扫地出门,一个不留。因为这些人的诗都是重教化而艺术拙劣,是“过时了的枯叶”。这理所当然地引起许多正经的诗人、诗评家的反驳。我也曾写了致该刊主编的公开信——这就是20世纪末的一起“教材风波”。教材组不知是为了表示公正还是“善体民情”,虽没有按他们所说一律排除,但也去掉了不少,更严重的是,把所谓教化的《毛泽东青少年时代》、《朱德的扁担》、《一件珍贵的衬衫》这些好文章也去掉了,这很不得人心。于是,各地(省、市)自编教材中将删去的又各自选入,有些选的比原来还多得多,可见公道自在人心。

  为什么要鲁迅离我们远点?难道是要我们的青年不做民族的脊梁而去当汉奸么?在张爱玲被媒体吹捧得最热之时,我把她的作品又通通读了一遍。我认为她在艺术上确有独到之处,但她所写的都是没落阶级的情感和心态。而让共产党的忠诚战士丁玲离我们远点儿,这不是“去革命化”又是什么呢?难道要我们现在不写朝气蓬勃的时代,一定要大家都写怀念没落的东西,让我们的青少年都沉迷在消极的情绪中吗?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生动地向青年讲历史、党史

  《中国社会科学报》:年轻人没有经历过革命年代,感受不到当时的氛围,如何让他们理解这些带有时代烙印的经典作品?

  柯岩:首先,要让青年了解历史。为此,要给青年人讲历史。通过历史理解文学,又通过文学理解历史,能够让青年们更有兴趣和热情。讲历史特别要讲近代史,并一定要结合讲国情。了解历史上的伟大和先进,就会让我们产生民族自豪感和民族自尊心;了解历史上的落后和屈辱,才会让我们产生奋发向上的力量;了解了未来的光明前途,才会让我们增强自信心、提高勇气,正确看待我们目前的实际情况,坚定不移地继续大步向前。学习了许多同志的成功经验后,我去给年轻人讲历史,年轻人也是很喜欢听的。党史课完全可以讲得很生动,最要不得的就是照本宣科。

  《天安门诗抄》反映了当时人民大众的心声:“欲哭闻鬼叫,我哭豺狼笑。撒泪祭雄杰, 扬眉剑出鞘。”人民群众就是喜爱这样的诗歌。现在的诗歌要寄希望于民众。共和国有一道风景线,就是我们的工农兵诗人。《志愿军诗选》、《工农兵诗选》现都已不好找了,为了编《与史同在——当代中国新诗选》,我只能从同志们的本子上抄下来,从工矿小报上抄回来,所以好多都是佚名的。像煤矿工人的诗:“我寒冷/让一切寒冷者因我而温暖;我沉重/让一切沉重者因我的沉重而轻盈”;码头工人的诗:“太阳装了千千万/月亮卸了万万千/左手接来重庆城/右手送出上海港”。这种气派,是我们写不出来的。他们不但用物质来满足我们的生活,给我们光明和温暖,他们还用他们心灵的话语来叩击我们的心灵之门。所以,劳动人民不但教我们做人,还教我们做文。

  现在关心政治的青年人不多了。孙中山说政治就是众人的事。现在有些青年人不关心别人,只关心自己,因此,青年人群体中自杀率很高,得精神病的也很多。年轻人自己不要随大流,与其拿着荧光棒晃来晃去,不如坐下来读读我们的古典文学和革命文学名著,也读读外国名著,认真体会人为什么活着和应当怎样活,学会去关爱周围的人,爱自己的祖国和人民,爱自己的父母和亲人,不要只爱自己。在没有正确的人生态度的时候,读读古今中外的经典著作会受益匪浅,因为,它们能滋养我们的心灵。

  人物简介:

  柯岩生于1929年,从20世纪40年代开始专业创作,已出版作品50余种,代表作包括《柯岩儿童诗选》、抒情诗《周总理,你在哪里》、《雷锋》、《中国式的回答》;报告文学《奇异的书简》、《船长》、《美的追求者》、《癌症不等于死亡》;中短篇小说《高压氧舱》、《道是无情》;长篇小说《寻找回来的世界》、《他乡明月》;戏剧剧本《相亲记》、《记着啊,请记着……》;电视系列剧本《仅次于上帝的人》等。2009年结集出版了《柯岩文集》(10),以及对她的评论文章《柯岩研究文集》(上、中、下)3卷。柯岩至今仍笔耕不辍,近期在《人民日报》、《光明日报》、《中国文化报》上发表了《那会儿我们正年轻》、《我是谁》、《小八路罗英》、《美丽的嫁衣》等,并刚刚结束《与史同在——当代中国散文选》丛书的编辑工作。

  柯岩长期从事青少年文学创作,很多作品入选中小学教科书,她也非常关注青少年成长和教育问题,根据她的小说《寻找回来的世界》拍摄的同名电视连续剧曾在社会上引起热烈反响。近期,她发表了专门为“80后”正名的《谁说俺们“80后”油盐不进?》等文章,如今,她仍常给高校青年作讲座,谈文学与人生。

  提起柯岩,人们通常会想起那首家喻户晓的长诗《周总理,你在哪里》。诗人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革命事业。在中国共产党建党90周年之际,本报记者专访柯岩。82岁的诗人依然精力充沛,思维敏捷,爱憎分明。谈及理想、信念,诗人依然明亮的眼神里闪烁着青春的光彩。

  为什么要鲁迅离我们远点?难道是要我们的青年不做民族的脊梁而去当汉奸么?

  为人民歌唱、为人民呼吁、鼓舞民心的优秀诗人和作品,历史会让其一直流传下去。因为最公正、最伟大的评论家是时间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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